周末深阅读 | 潮州木雕的用料、用具及工艺技法
潮州木雕是一种实用与审美兼具的传统手工艺术。木雕艺人经过长期的实践、探索，创造了一系列制作木雕制品的特制工具，在选材、雕刻、装饰等方面积累和总结出一整套独具特色的生产制作流程和工艺技法。为满足人们美化居室、祭祖祀神等多方面的需要，艺人们将自身朴素的审美意识和娴熟精湛的工艺技术融会在一起，按需巧设，因材施艺，精雕细刻，制作出无数令人赞叹的精美之作，为我们留下了一笔珍贵的文化遗产。本文在总结整理潮州木雕匠师实践经验的基础上，从材料、用具和工艺技法三个方面进行介绍，以使人们对潮州木雕的生产制作有较全面的认识。
一、潮州木雕的材料选取
潮州木雕所用材料可分为木料、漆料、颜料、金属粉箔等四类。其中，木料为雕刻用材，有樟木、杉木、苦楝木、花梨木、酸枝木等多种，以樟木、杉木最为常见。漆料多为植物漆，分生漆、熟漆两种，髹涂于木雕器物之上，起保护、装饰之用。颜料、金属粉箔则按实际需要描绘或粘贴于器表，有装饰美化之功。
(一)潮州木雕木料的特性
樟木是潮州木雕的首选木料，分黄樟、红樟、乌肚樟、灰白樟等多种，以产于江西、贵州、湖南山区的黄樟为最佳。樟木有浓郁的樟脑香味，不怕虫蛀，木质柔润，纹理细密，不易变形，硬度与韧性恰好，容易加工，具有易入刀、不起茬、不易崩、防虫蛀等优点，可施以各种雕刻技法，尤其适宜于雕刻精细的多层镂通雕。
樟木标本
杉木木纹平直，结构细致，质地轻松，容易加工，能耐朽，收缩变形小，但韧性不足，雕刻易崩缺、起“毛”，故不宜作精细的镂通雕刻，多用于建筑物或大型家具上，作粗放的装饰性雕刻。
苦楝木，北方称为“楝椅”，广东人又称之为“森木”，木纹美观，强度与变形性能类似樟木，韧性比樟木强，容易加工，多用来制作床、柜等家具，装饰则以沉雕、托地浮雕为主，不宜作多层次通雕。
花梨木属于硬木类，主要产于缅甸、泰国、老挝、柬埔寨、越南等国家。花梨木质地坚硬，木纹清晰美观，以本色素雕为主，保留木材本身的纹理，多用来做床脚，雕成虎爪、狮爪等形状，美观耐用。
酸枝木，北方称为“红木”，品种多样，主要产于泰国、老挝、越南、柬埔寨等地。从颜色分有红酸枝、黄酸枝、白酸枝之别。酸枝木质地坚硬沉重，木纹美观，不易腐朽，经久耐用，属高档木材，多用来制作炕床、炕几、椅凳、屏风等家居陈设用品。
(二)漆料、金属粉箔及颜料的应用
潮州木雕以髹漆贴金装饰而闻名，所以又称为金漆木雕，具有金碧辉煌、富贵华丽的效果，在我国民间传统木雕工艺中独具特色。潮州木雕所用漆料多为植物漆，分生漆、熟漆两种。生漆是从漆树上采割分泌出来的汁液，经过滤除掉杂质即为生漆，呈灰白色乳状。熟漆即经过炼制的漆，传统方法是在生漆中加入适量桐油，在太阳光的热晒下不停地搅拌，使漆的性能变得柔和而有光泽，并且不易干燥，以便粘贴金箔。金地漆是用来作贴金、银箔或金银粉的黏合剂，又称贴金漆、金胶漆，是以经过过滤的生漆加入热桐油调制而成，并加入适量的银朱，这样调制而成的金地漆呈朱红色，能使所贴的金箔显得更加艳丽。
髹漆、贴金
潮州木雕所用的金属粉箔，主要有金箔、银箔、锡箔、金粉、银粉等，其中以金箔的应用最多。根据含金比例的多少和色泽的差别，金箔又分为红光正金、青光正金两种。
潮州木雕除了髹漆贴金装饰以外，还有彩绘装饰的习惯，这类彩绘木雕主要应用于建筑饰件上，彩绘艺人可根据需要在雕刻好的器物上上彩，所用颜料有朱砂、藤黄、铜绿、砂绿、孔雀蓝、黄磦、铁红、土黄等多种。
二、潮州木雕工具用法
潮州木雕艺人所用的工具多种多样，按其使用功能可分为选材取坯工具、雕刻工具、调漆工具、打磨工具、髹涂工具、描绘工具、敷贴工具等七大类，其中常用的工具有如下几种：
1. 叩槌是木雕艺人雕刻时用来敲击雕刻刀具的槌子，俗称“叩槌”。槌身为坚实的龙眼木，槌柄则为杂木。木质叩槌具有弹性，起缓冲作用，便于控制敲击力度，是木雕艺人不可缺少的工具。
叩槌
2. 钢线锯是用硬木做锯弓，用铁钩将有锯齿的钢线锯条固定在锯弓的两头，将锯条绷紧即可，大小可根据实际用途而定。单手操作的，称为单手锯，双手操作的称为双手锯。钢线锯操作方便灵活，多用以锯割较规则的几何图案或花卉纹。
3. 凿刀是雕刻的专用刀具，因雕刻部位不同而分成多种，包括：
凿刀及雕刀
① 方凿刀：又叫平口刀，刀口平直，主要用于雕削平面部位，如亭台楼阁的屋顶、瓦片、梁柱以及浮雕的地子等。
② 方湖刀：刀口略呈弧形，是镂凿形像粗坯的重要工具之一，善于表现稍有弧度的部位，如人物的头部、肩部等。
③ 圆凿刀：刀口呈圆弧形，弧度较大，规格多样，用于雕刻物像的凸圆形、圆凹痕处、弧形衣纹以及花卉的花、叶等。
④ 挠凿刀：又称三角刀，刃口呈三角形(V字形)，刀的左右两面均为刃口，成55~65度夹角，转角处最为锋利。挠凿刀有大小不同规格，多用于雕刻毛发及装饰线。
⑤ 雕刀：刀刃成锐角形，操作时如执笔般灵活走动，用于刻画线条、花纹，如衣褶、叶脉等。
⑥ 毛尾刀：是镂空雕刻的特制刀具，刀刃为长锐角形，用于纹饰侧面的造型刻画，如雕削树干的杈枝等。
4. 磨刀石是用来磨利刀、凿等工具的专用石块，按石质的粗细分为油石、粉石、乌石三种。油石去铁，粉石生刃，乌石起光。磨刀时按油石、粉石、乌石的先后次序进行。
5. 铁笔是一种特制的刻画工具，笔尖为铁质或钢质，使用时手执笔杆，在金漆画上刻画出物像的细部纹饰，如人的须发、衣服的花纹图案、花叶的脉络等。
6. 漆刷是用来髹涂漆料的工具，有多种规格，制作原料主要有人发、牛毛、猪鬃三种。上漆时，要根据髹涂需要准备尺寸不同的漆刷。
7. 排笔是用来髹涂容易流动的液体涂料的工具，通常以软性毛制成，尺寸大小以排管多少为准。
8. 描绘工具是在器物的漆面上描绘图案纹饰的工具，主要有漆绘笔、描线笔、扫笔、绘画笔等几种。漆绘笔用动物毛制成，以鼠毛最佳。描线笔用纯狼毫制成，笔毛长而细，用于勾画线条。扫笔用羊毛制成，用于清扫装饰部位的金属粉末和灰尘。绘画笔与常见的国画用画笔相同。
三、潮州木雕的雕刻技法
潮州木雕的传统雕刻技法主要有沉雕、浮雕、通雕和圆雕四种，其中以多层次的镂通雕最具特色。木雕艺人可根据不同的装饰部位和艺术要求而灵活运用，各施其技，力求做到美观实用。
潮州木雕雕刻工艺
1. 沉雕即阴刻，图案纹饰低凹于木料平面，雕刻简便省工，纹饰不易受损，多用于房门、屏风门、橱柜门等建筑和家具饰件上容易受损的部位。纹饰以花卉木虫鸟最常见。构图疏朗，刀法简练，画意浓郁。
黑漆底沉雕贴金《八宝追夫》横肚
2. 浮雕又称阳雕，所雕图案纹饰凹凸起伏于木料平面，并有地子做衬托。按图案纹饰浮的高低又有浅浮、中浮、高浮之分。通常，浮凸1厘米属浅浮雕，浮凸2厘米的属中浮雕，浮凸3厘米以上的属高浮雕。高浮雕又有“打浮”“叠浮”“钉浮”之别。
金漆浮雕博古图方瓶形围屏中肚
(1)“打浮”是在整块木料上浮雕景物，将景物之外的空间铲平，使之略低于景物的平面，再雕刻图案纹样作为衬地，并将板面镂通。因有时是以木槌敲打凿刀将板面凿通，故谓之“打浮”。
(2)“叠浮”是指镂空衬地图案与浮雕主体物像是以两块木料分别雕刻制作，然后叠在一起，用粘胶固定成为一件完整的木雕。
(3)“钉浮”是将浮雕景物中高度突起的部分，另以木料雕刻而成，然后用钉子连接起来，实际上是浮雕与圆雕的混合形式。大件用铁钉，小件用竹钉。物像高耸，效果近似圆雕，多用于厅堂罩落、梁托等建筑饰件。
3. 圆雕是立体雕刻，物像形体的四面皆可欣赏。其技法是先将多余的部分锯去，粗雕出主体和陪衬部分的轮廓，再从上至下，由表至里，逐层凿削，先粗雕，后细雕，再细刻磨光部分。圆雕多用于建筑饰件、礼祭器具以及家具陈设的局部构件。单独陈设于几架上的圆雕摆件出现较晚。
金漆圆雕对狮
4. 通雕又称透雕，是吸收沉雕、浮雕、圆雕和绘画的长处，融合变通而成，物像形体做多层次布局，物像之外的部位通体穿透。通雕层次的多少，视材质厚薄和雕刻技艺高低而定，少则二三层，多则四五层，超过七层者极为少见。通雕又分锯通雕、多层镂通雕两种形式。
(1) 锯通雕是先在裁截好的木料上画好图样，然后用钢线锯沿着图样的轮廓线锯出所需要的图像，再以雕刻刀修整锯通的洞眼并对图像略加雕饰。锯通雕制作简单便捷，宜于表现线条规则的单层景物。
(2) 多层镂通雕是在裁整好的木料上作多平面雕刻，体积深厚、丰满，物像层层叠叠，交错穿插，具有玲珑剔透的效果。适合表现人物众多、情节复杂、场面宏大、景物丰富的题材，最能体现潮州木雕的雕刻水平和艺术特色。
金漆多层镂通雕《薛仁贵征东》大神龛门窗
四、木雕制作工艺程序
潮州木雕的生产制作有一系列的工艺程序，以髹漆贴金木雕为例，其制作过程可分为整料、起草图、上草图、凿粗坯、细雕刻、髹漆贴金等六道工序。
1. 整料就是根据装饰部位和雕刻题材挑选合适的木料，对于大件器物，若难以找到完整的木料或者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可采取变通的办法，将几块材料拼接在一起。
2. 起草图指雕刻之前，根据装饰部位、雕刻要求及所用材料等具体情况，构思并画好图稿，一般用毛笔以白描手法绘画。对于多层次的镂空雕刻，起草图时要深思熟虑，照顾到各个层次。
3. 上草图的传统方法是在草图的反面用柔软的木炭或灯烟描绘一遍，然后准确地把图纸压在需要雕刻的木料上，用手均匀地压抹，图案即可印在木料上。现在多采用复印的办法，将草图的复印件直接贴在木料上，按图雕凿，方便快捷，省工省时。
4. 凿粗坯是上好草图后开始雕刻的第一道工序，即打凿出作品的大体轮廓和结构。打凿时，一般是由上至下，由表及里。要考虑木材的质地纹理，安排题材的内容，注意人物景观的比例和景物体积容量。还要考虑沿厚度方向每层的厚薄安排。凿粗坯是很关键的一道工序，决定着作品的成败，故多由经验丰富的老艺人亲自把关。
5. 细雕刻是指在粗坯定形的基础上，先将外层的形体修削平滑，再深入内层刻画，加工细部造型，如人物的表情神态、衣饰装扮、树木的枝叶、脉络等，使作品完善。
6. 髹漆贴金是潮州木雕普遍施行的装饰，即在雕刻工序完成后，在器物表面髹涂漆料，然后在漆层将干而未干之时敷贴金箔，使其具有金光闪闪、豪华富丽的装饰效果。髹漆贴金工艺通常分制漆、滤漆、填料、上漆、干涸、贴金等六道工序。
(1)制漆是指一般的天然漆要经过加工才能用于木雕，方法有二：一是“拌漆”，即将生漆放在木槽内，在阳光下不断拌动，逐渐提高其温度，慢慢变熟，俗称“生漆拌久变熟漆”。“拌漆”色泽艳，质量好，但耗工费时;二是“煮漆”，即用火加温，使生漆变成熟漆。“煮漆”省工省时，但漆料消耗得多，一般损耗达15%，且颜色较晦暗。两种方法在制漆过程中，均要按一定的比例配以桐油。俗称“生漆变熟漆，熟漆拌油油拌漆。”
(2)滤漆是指天然漆要经过过滤，去掉污物和杂质方能使用，方法是把漆置于纱布袋中，两头扎紧，让漆挤出布外，从而过滤掉污物和杂质。
(3)填料是用生漆搅和石膏粉或瓦粉，填平木雕表面的裂痕和洞眼，晾干后以砂纸打磨平滑以便髹漆。
(4)上漆就是用漆刷将熟漆髹涂在经过修整的光素的木雕作品上，一般要涂三遍以上。贴金器物还要在贴金前涂两道色漆和一道“金地漆”。第一道色漆是以熟漆加铁红调制而成，第二道色漆则为熟漆加银朱。待这两道色漆干透之后，即可上“金地漆”，然后放在特设的漆房晾干。
(5)干涸就是把髹涂过金地漆的木雕放入特设的漆房晾干以便贴金。漆的干涸受温度、湿度、通风三个因素的影响，干涸时机的把握直接影响到贴金质量的好坏。
(6)当髹涂金地漆的木雕晾至将干而未全干，尚有微粘感时，在无风的场所，用软刷将金箔逐片擦粘在木雕表面上，并随时将散落的金箔粉屑吹拂干净，至此，一件金碧辉煌的金漆木雕方告完工。
五、潮州木雕的漆画装饰工艺
潮州木雕器物如屏风门、寿屏、神龛、馔盒、宣炉罩等，往往集雕刻、髹漆、贴金、漆画等多种装饰工艺于一身，雕刻饰件之外的平整部位，往往以漆画做装饰，其漆画工艺十分讲究，难度较高。在正式绘饰漆画之前，要首先对需要绘画的部位做推光漆处理，其工艺程序较复杂，具体如下：
首先清理木器表面的鬃眼、缝隙，用木炭或电烙铁烧焦，使木料所具有的单宁酸不易渗出，以免影响漆层的质量;其次，要加固接榫，以粗漆灰填补明显凹陷，经打磨后清除物件表面的灰尘，即可髹涂第一道生漆;然后，用短毛漆刷将特制的苧麻布(即漆布，俗称布仔)裱于接榫及平面上(木雕细部不可裱布)，仔细理平，使漆布平实地与生漆黏结，以防止木材变形及榫头日久脱落。
待漆布干透之后，用瓦粉调生漆制成漆灰，以漆刷满批于漆布上，尽可能将裱上的漆布全面覆盖;干透以后，用细砂布打磨，清扫干净，再上第二层漆灰;若发现漆灰太薄，漆布裸露，还要上第三道漆灰(甚至第四、五道)，干透后细磨。经裱布、三灰三磨的工序后，器件已被有一定厚度的漆层严实封闭，十分坚固。经过认真仔细清除残灰尘埃以后，器件的表面手感十分平滑，即可分为两个程序开始上色漆和推光漆。
在上色漆的同时，器件平面及浮肚光面等，要按顺序上两道推光漆，每一道推光漆都须干透后认真打磨，第二道推光漆要以牛角批压平漆面使之不露刷痕，干透后磨滑擦干净，即可用手掌蘸精筛制作的瓦粉，在漆面耐心打磨，直至将漆面打磨得光亮如镜，光可鉴人。
潮州木雕器物上的漆画，是根据不同器件的不同用途，采用不同的绘画题材和手法，以画笔蘸色漆直接在需要装饰并且经过推光漆处理的部位进行绘画，所用色漆一定要用金地漆调银硃或黄磦配制而成。潮州木雕器物上的漆画有多种，按漆绘所用材料区分，主要有描金漆画、彩漆画两种，而铁线描则是潮州漆画极具特色的一种工艺技法。
(1) 描金漆画一般是在经过推光的黑漆底板上，用金地漆描绘画面，待金地漆将干而未全干略带黏感时贴上金箔或以金粉平涂、晕化，力求画面形态逼真、层次分明。然后罩透明漆，经推光后即可。工艺讲究的描金漆画，要在罩透明漆之前，用细毛笔蘸特制的“洗漆水”，在主体纹饰的轮廓线上清洗一次，从而突出主体，增强画面的空间感。
金漆木雕描金漆画博古图神龛门
(2) 彩漆画是在推光漆板上先用画笔画出纹样，然后用漆绘笔粘彩漆料，以平涂法分别填入红、绿、黄等色，再用特制的铁笔开线，画好后罩上透明漆即可。彩漆画写实性较强，配色复杂多样，工艺要求较高，耗工费时，故此不太流行。
金漆木雕彩漆画《王茂生进酒》菱形馔盒
(3) 铁线描是潮州漆画装饰艺术中的一种独特工艺，其方法是在描金漆画或彩漆画的基础上，用特制的铁笔在画面上刻画出人物、山水、器物等图案的轮廓和细部，使画面更加细腻逼真，因所刻画的线条细如铁线，故统称为铁线描漆画。如与描金漆画结合，则称为铁线描金漆画；与彩漆画结合则为铁线描彩漆画。
金漆木雕铁线描金漆画《鸿门宴》长方形馔盒
六、结语
潮州木雕是中国民间传统木雕艺术的重要流派，经过千百年的发展，成为我国一项宝贵的文化遗产。由于社会的发展变迁，在现代工业的冲击下，传统的潮州木雕艺术面临着种种危机，一些传统的手工技法因被机器所代替而面临着失传的危险，因此，有必要及早进行抢救、整理和保护，使其传之久远。
（本文作者阮华端系“雕绘乾坤——潮州木雕展”学术顾问、广东省博物馆副馆长。本文原刊载于《雕绘乾坤——潮州木雕展》图录，配图略有调整。）
【展览信息】
海报设计 | 袁晓璐
展览：雕绘乾坤——潮州木雕展
地点：中国国家博物馆 南8展厅
展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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