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春節,一部紀錄片《我的潮汕媽媽》獲得了不少人的共鳴和好評,平臺播放量超過40萬,細碎且真實的日常,讓很多人留言:「看哭了。」「這也是我的媽媽。」「太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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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一天
《我的潮汕媽媽》是周帆(記錄作者)集中跟拍媽媽除夕一天的生活。雖是一天,但在眼裏,媽媽一年甚至幾十年的生活都是這樣過的。
周帆印象中,媽媽很勤勞,生活忙碌且規律:早上5點多起床煮飯,然後去河邊洗衣服,再去市場買菜;上午幫小姨的腸粉店送外賣;中午去學生的午膳點煮飯;下午再去羊毛廠打工;晚上操持完家務,第二天繼續「奮鬥」。
「我印象裏,媽媽總愛皺著眉頭。」周帆覺得媽媽被生活挾著不斷向前,但他上大學之後,跟媽媽交流越來越少,便更不知道怎麽改變這一切。直到這次拍攝,周帆看到了媽媽的另一面,他也更了解媽媽了。
拍攝時,周帆拿著相機,跟在媽媽的小電動車後面。她發現媽媽是個很熱情的人,也有很多朋友,在菜市場,媽媽一路不停地跟人打招呼;她也是社交達人,盡管只是認識了幾天的工友,但微信上已經聊得很熱絡。
媽媽心裏時刻裝著家人。在去市場買菜的路上,周帆發現媽媽突然一動不動地看著某個地方,「我趕緊拿起相機拍,我很好奇她在看什麽」,直到鏡頭跟著媽媽的眼神轉向對面,周帆才發現,媽媽是惦記著給爸爸買衣服。
但媽媽卻很少想到自己,「她很少買新衣服,襪子的款式也是常年不變的肉色短襪。」
拍攝時有一個細節,周帆印象深刻。
祭祀祖先時,周帆給了媽媽手部一個特寫。等他在電腦上看素材時才發現「她指紋裏都填滿了臟東西」,媽媽一天的生活,在周帆腦海裏閃過:這雙手去河邊洗衣服,買橘子時被橘子枝刺到;但也是這雙「堅硬」的手,可以織出柔軟的羊毛。
「硬的活也能做,軟的活也能做」,這像極了媽媽在周帆生活中樣子,那麽堅強,又那麽柔軟。
是媽媽,也是劉銳君
對於拍視頻這件事,周帆的媽媽很配合。
周帆說,有一組拍攝媽媽在河岸邊騎車的特寫鏡頭,是視頻裏為數不多的擺拍鏡頭。
因為要手動對焦,媽媽騎車的速度需要控制得很好。「當天是初六開年,拍攝的時候接近中午,媽媽要趕著回工廠開工」,在反複拍攝幾遍之後,周帆開始擔心沒有任何拍攝經驗的媽媽,可能會不耐煩。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每次重來,媽媽都毫無怨言,只是說「沒關係,那就再來一遍」,他拍了4遍,媽媽就在路上來回騎了4遍。
片子剪完後,周帆傳給老家的表妹,讓她放給媽媽看。「我囑咐表妹要把手機亮度調到最亮,聲音調到最大,保證觀看效果」,周帆原以為媽媽看了視頻,會誇他拍得好,但現實是媽媽的「吐槽」更多一些。
「這些你都放出來,都叫你不要放啦!會被人笑話。」「這個打瞌睡的鏡頭給我拍得好醜。」「逛市場的時候,早知道你拍,我就把背挺直一點了。」……周帆告訴我們,他能看出來媽媽吐槽的時候臉上卻帶著笑容。
視頻放到了短視頻平臺後,不少粉絲還會發「小作文」一樣的私信給他,裏面有看完視頻的感想,更多是對視頻中「媽媽」形象的共鳴。
「片名翻譯成英文是『我的超人媽媽』。」周帆告訴我們,在他的眼裏,生活中的媽媽就像一個「超人」一樣。但他卻不想媽媽再做「超人」。
她不需要為了多賺點錢,一天打幾份工;她要多想著自己,多給自己買喜歡的衣服;她應該對子女提要求,皮膚裂了,主動讓孩子們給她買護膚品……「我的媽媽叫劉銳君,我希望她先做她自己,然後才是我的媽媽。」周帆說。
在片子的結尾,周帆用了媽媽一張年輕時候的照片。照片裏,母親在割稻子,回頭對著相機微笑,那時候媽媽很青春、很少女。
(來源:南方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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