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 下屬機構 > 國際潮學研究會 > 潮学新聞

走進頤園


文章作者:林楓林

  潮州海外聯誼會原會長、潮州市饒宗頤學術館總監沈啟綿兄寄來了《親歷頤園》一書清樣,我花了週末兩天三夜,總算拜讀完畢。他在電話中說,他也送了一本給饒清芬姐,希望我們兩人認真看看,最要緊是協助核對書中涉及香港的人和事。畢竟是史學出身的人,做事依足規範,務求翔實。我也知道他本人一直有記筆記的習慣,尤其是涉及饒公的都是大事,他一定巨細無遺地留下紀錄。當然,饒公教導得好,做人做事「求真求正求實」,盡量做到盡善盡美。

  頤園即是潮州市饒宗頤學術館。它是一處潮州園林式建築,佔地十畝,位於潮州古城下水門內,走出頤園大門,穿越古城牆下的下水門,隔著韓江,對面筆架山麓的韓文公祠映入眼簾。潮州饒宗頤學術館就設在頤園內,是展示潮籍著名漢學大師饒宗頤先生生平事蹟、學術著作、書畫作品,以及對外學術交流的重要基地。該館於1991年發起籌建,1993年11月12日奠基,1994年才動工,1995年11月落成,2003年易地擴建新館,2006年12月新館開館。承陳偉明館長告知,學術館建館二十多年來,接待來自全球各地逾百萬參觀者。從國家元首、高官巨賈、學界泰斗,乃至一般普羅大眾、大中小學生等等。《親歷頤園》描寫的是沈啟綿兄在學術館建設過程中的所見所聞,我可說也是這一建設的見證者及參與者。


1993年沈啟綿(右)及林楓林於香港跑馬地饒公書房

沈啟綿(左)、林楓林和饒公合影

  那是1991年春節,我打算假期去一趟潮州。當時向饒公辭行,饒公跟我談起,他在家鄉有一故居,年前決定捐予政府,他只希望修葺後闢一展室紀念其先嚴饒鍔先生(1891-1932)── 潮州市赫赫有名的大學者、藏書家。他同主管文化的詹副市長談過,並委託中山大學及暨南大學曾憲通、饒芃子、詹伯慧三位元教授代理此事,但幾年過去了,未知進度如何,希望我見到有關市領導時提提此事,我當即建議可以請老朋友沈啟綿兄幫忙,並即時向饒公介紹啟綿兄,一是他史學專業出身,多年從事文史研究工作;二是他對饒公及饒公的學問瞭解崇拜;三是他當時是潮州名城保護建設辦公室主任,工作對口;四是他業務能力強,為人正派,做事公道口碑好,因屆時一定涉及工程及金錢問題;五是我和他是世交好友,互相瞭解,互有默契。凡此種種,他是不二人選,相信他出面協助工作,將事半功倍。饒公聽後大力支持。

  到潮州的當天晚上,我在酒店放下行李就往拜訪詹友生副市長,開門見山轉達饒公的想法,希望由我及啟綿兄儘快搭起天地線,儘快完成饒公的心願。詹副市長聽後,非常高興地說,楓林,饒教授捐出故居,市領導很重視,和饒公商議要闢作展館,但拖了多年未有大進展,主要是溝通問題。饒教授委託三位大教授處理此事,他們都是大忙人,一個訊息,從潮州去廣州,再去香港,又從香港反饋廣州,回到潮州,就是一年,這中間外部環境又有了變化,一些問題也非信函及在電話中就可以講得清。此事我也困擾多年,若有你來幫手,加上沈啟綿,我也認為他是一位非常合適的人選,相信事情容易多了。正是這次91年春節潮州之行,使到饒公與潮州的熱線搭通了。

  啟綿兄後來告訴我,第二天,市領導就見他,商談由他牽頭負責有關建館的實際工作。他在此書中說得好,就從這一刻開始,及至後來的二十多年裡,我和楓林兩人從沒間斷過誠心誠意地為饒教授做事。從舊館的闢建到新園的擴建,乃至藏品的蒐集、基金的設立、饒教授故里之行、饒宗頤星的申報等等,我們一直以能為饒教授這樣一位曠世奇才的漢學大師做事,能為弘揚中華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盡點微薄之力而感榮幸。


饒宗頤學術館舊館

  北京大學陳平原教授,前些年曾在香港中文大學執教多年,他曾同我談到,他看到香港的潮州商人支持饒宗頤做學問,很是感慨,饒公成功之後,爲饒公辦畫展、編年刊、開研討會、建紀念館等,背後經常有潮州商會的影子。商人與學者,因鄉音與鄉情而互相欣賞,互相支持,這在全國都是很特殊的,值得認真關注。我認同平原教授的分析。值得指出的是,饒公在香港數十年,透過香港這一平臺,踏上國際舞臺,成就輝煌,因而香港的鄉親以饒公為榮,傾力支持饒公的事業。

  我們知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國內學術界的人很難獲得或瞭解海外學術界的狀況,而饒公也罕有踏足內地及家鄉,因而家鄉人很自然不瞭解饒公。九十年代初期,我在廣州和幾位在大學教書的朋友聚會,談起饒宗頤教授,在座的一位老師大吃一驚,因為他不相信饒先生尚健在,因為他很久很久之前讀過饒先生的著作,那是發表在三四十年代的學術期刊上。而他根本不知道,饒公在發表那些著作時,才是十幾二十歲的少年。饒公是神童,早在上世紀三十年代,未及弱冠之年,饒公就加入著名史學家顧頡剛先生等學者主持的禹貢學會,之後陸續編撰及發表多種文史考據學論著。大陸解放前夕,饒公移居香港,此後數十年,又往歐美及東南亞多間著名大學或學術機構教書或做研究。這一時期,內地和海外境外的學術交流幾近停頓或甚不正常。因而內地人、家鄉人不瞭解饒公也不足為奇。正如啟綿兄書中所述的情況,「或因饒宗頤教授的卓越成就和巨大影響,尚未被內地人們所瞭解」。正是這種情況,使到饒宗頤學術館在最初要落戶潮州時並非一帆風順。

  那時候,除了對饒公的瞭解及接受尚未全面之外,地方政府財政及民間經濟也相當之薄弱。另外,在當時,為健在的人建設陳列館紀念館,在國內也未有先例,這一切,對學術館的創建增添了不少困難。加上在舊城區建館,而且,那時候在內地要做一項工程,要過五關斬六將,在政府劃出用地紅線之後,騰退、拆卸、勘界、平整、出效果圖、開始施工、裝修、徵集展品、陳列佈置。又如一個方案、一張圖紙也要經討論、修改、初審、會審,每一步,都要花費不少心血。

  多年前我的一句戲言,啟綿兄也照錄書中,「想當年,真正心甘情願為饒教授抬轎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啟綿兄你,一個便是我了」。有必要強調的是,「在當年」這三字。說實話,初時,真正瞭解饒公偉大的人不多。慢慢地,饒公成為家鄉家喻戶曉的大明星,鄉親父老對饒公有了認識,崇拜饒公便成為一種風氣了。在書中,我們看到在饒館建館時前後幾任市領導的表現,林錫榮書記聽取匯報,拍板定案,把建館作為「書記工程」。饒先生是著名的漢學大師,是潮州的驕傲,我們要辦好此件大事為潮州增光,讓饒先生滿意。讀到此處,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畫面:那是林錫榮主政潮州的年代,我陪同饒公去潮州市謝慧如圖書館參加一活動,該處位於舊城區,私家車停在較遠的街口,我們沿著小巷走一段路過去,突然間天空下起綿綿細雨,我倆沒帶雨具,一副狼狽相,剛好林錫榮書記在我們的後面趕了上來,他從同行的秘書手上拿過雨傘,左手扶著饒公,右手幫饒公打著雨傘,自己一身都淋濕了,全然不顧。他牽著饒公走進會場,多次拉開嗓子向周圍的人介紹:這是國際著名大學者,是我們潮州人。大家都感受到,這是出自內心一種崇敬和自豪的肺腑之言。

  下一任書記陳遠睦如是說,潮州出了這樣的大學者,作為家鄉,我們為他建館是應該的。但目前地方財政薄弱。我破例來批一次款。他大筆一揮,撥出了八十萬元。在那個年代,在潮州市,這已是大手筆。而沈啟綿們正是用這八十萬元建起了一幢佔地三百多平方米,四層樓高的饒宗頤學術館(舊館),這是後話。

  舊館不夠使用,要建新館,剛上任的市長駱文智說,潮州要打造國內最有影響力的歷史文化名城,做活名城與名人這篇文章。像饒教授這樣的大師我們應該珍重,何況對於提升潮州的知名度有著積極意義。他專程到香港看望饒公,聽取建新館之意見。他在出任市長及書記期間,很多次赴港穗京等地參加饒公在當地舉行的活動,表達對饒公的關心和敬仰。


向饒公家人介紹學術館新館方案

  啟綿兄在書中又談起這樣的事:在短時間內,學術館建了起來,佈展陳列時,為趕工期,他邀請潮州市各個相關部門的專家參與工作,大家對饒教授懷著崇敬心情,二十多天不休不眠,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分工合作、同心協力,喝大壺茶,吃速食飯,不講報酬,不拿分文,充分展現潮州文人的氣慨和襟懷。在此之後,在編纂《潮州志補編》時,同樣是這樣的動人情景,為了按期完成饒公交代的任務,又是一大班文化人通力協作、不分彼此,圓滿向饒公向邑人交出滿意的答卷。可知,潮州人已經在饒公及饒學的旗幟下凝聚起來,自覺地為弘揚中華文化而努力!能為饒公出點力,做點事,非常之榮幸。

  潮州的饒宗頤學術館動工興建了,這個館以後要展出什麼東西,饒公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到潮州來?說實在,誰的心裡都沒底,也不好意思去問饒公。沈啟綿兄來了求助電話。我根據對饒公的「家底」以及饒公對學術館的期望有了一點點瞭解,那天晚上,在饒公家草擬了一個清單交給饒公,饒公看了一下,不假思索地作了一些修改交回給我,我立馬發給了啟綿兄。這張饒氏學圃陳列品初目,這次也在書中登了出來,紙上標明日期為1992年12月8日。根據啟綿兄書中的描述,「當時市規劃局要作規劃方案,要儘快提供相關材料以作設計前期參考之用。這一紙初目,非常重要,不但使設想立體化,還可以同步介入陳列大綱的編寫。」我在此補充一句,饒氏學圃是當時饒公曾經考慮過的學術館的一個名字。饒公甚為謙虛也遵古訓,他的初心是要將故居改建之館命名為饒鍔紀念館,以紀念其尊翁饒鍔先生。而地方政府經過慎重考慮,決定將館名訂為饒宗頤學術館,但饒公一直未有接受,故才有饒氏學圃之提議。

  沒多久,我為學術館親自送去了首批藏品,就是饒公的頭銜。中山大學文學院原院長曾憲通教授在本書的序言中說,「饒先生的頭銜很多,幾乎每個著名的大學都給他一個客座教授或顧問教授的頭銜,或給他一個名譽博士的稱號。這不是他本人的需要,是別人的需要」。據我所知,饒公志在弘揚中華文化,關懷年青一代,一些基層組織,同鄉團體,只要是行正道做正事,他也樂意掛一頭銜,以示支持。例如,由書畫藝術愛好者組成的國際潮汕書畫總會,由在學學生及畢業生組成的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同學會,饒公除出任榮譽職「顧而問之」之外,也題詞勉勵。隨著海外及國內朋友來港訪問者增多,我建議饒公印一名片便利和人交換,他笑一笑說,好呵,來而不往非禮也。那天,我將名片設計稿讓他看,兩折的卡片四面密密麻麻堆砌著很多頭銜,他翻來復去看了一下,把全部頭銜都劃掉,只留下「饒宗頤(選堂)」這五個字。

  言歸正傳,那是一個禮拜六的下午,我拉著一個很大很大的旅行箱,經過羅湖口岸,因為要趕著乘搭赴潮州的夜班車,匆匆忙忙,在經過內地海關的行李檢查帶時,關員以為裡面裝的是什麼印刷品,帶到房間裡仔細檢查,打開箱子一看,不得了,原來是一本一本精裝的本子,翻開一看,都是一些著名大學或是著名學術機構的聘書,清一色都是聘請饒宗頤先生的。好在我在過關前,特別挑了中山大學等幾家廣東名校的聘書放在最上面,我想,內地海關對帶進印刷品非常之敏感,萬一需要開箱檢查時,關員對這些學校或校長應較熟悉,容易放行。果然,那關員打開箱子一看,大吃一驚,看到他們母校的聘書及校長的簽名,就跟我聊了起來。他說之前沒聽說過饒先生,但有那麼多著名學校及學術機構聘他,讓他大開眼界,可知饒公是不簡單的一個人,因為這箱子裡就裝有近百本的聘書或榮譽證書。此後,在好多個週末或是公眾假期,我就用這種螞蟻搬家的方法,放工後帶著一大箱東西,經羅湖口岸,坐夜班車,淩晨到了潮州,上午我把東西交給啟綿兄他們,並談談相關工作,傍晚,我又坐夜班車返羅湖,趕及在週一上午返公司上班。當時港潮兩地交通不很方便,在羅湖過關也非易事,週末及假期,過海關時排隊三兩小時,也是常事。羅湖到潮州又要七八小時車程。但我想的是若經貨運或郵遞要很多報關手續,且費用不菲,更重要的是,饒公的東西都很貴重,親自押送可保不失。


在粵東考古中心掛牌儀式上講話

  學術館開幕當天也有一小小插曲。同一天,潮州市舉行首批榮譽市民授榮儀式,謝惠如先生、李嘉誠先生等12位海外知名人士榜上有名。因事未能出席學術館開館儀式的國務院特區辦胡平主任,在學術館開幕之後,來到學術館,足足花了2個小時,認認真真地觀看陳列的每一內容。對著陪同的官員,他有感而發:象我這級別的人可算個「大官」吧,但在中國有的是,而象饒教授這樣的大學者,中國有多少?屈指可算,不可多得。他又說:潮州是名城,饒教授是真正的名人,你們應予以珍惜。還是啟綿兄反應敏捷,即時回應,市府為饒教授個人建專館的,在潮州是唯一一人。無可否認,當時授予榮譽市民稱號,其中一項主要考量,即是此君對當地的捐贈或投資的數額。終於,潮州市政府「從善如流」,十年後的2004年春天,潮州市授予第二批榮譽市民時,饒公榮登榜上,同時獲榮的還有南洋商業銀行創辦人莊世平先生,國際著名攝影家陳復禮先生。我想,他們幾位的貢獻巨大,就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頤園落成慶典

  名人名城,交相輝映,頤園(學術館)落成了,其歷史地位及重要意義不容置疑。而成就了此樁美事的,啟綿兄及我的力量非常之渺小,最主要是饒公的影響力,各級領導的重視,各個相關部門及各界朋友的配合,饒公家人及親友的支持,還有謝賢團會長、許崇標兄及高佩璇小姐捐資支持。而偉南會長更是及時雨,我們工作上碰到什麼過不了的坎,都請他支持,他從不托手踭,而他一出面,家鄉的父母官都要給他老人面子,問題多是迎韌而解。我再打另外一個比喻,我同啟綿倆只是一粒小小的螺絲釘,剛好在那個年頭,放在適當的位置上,保證了這個工程的正常運作。啟綿兄說,有曾憲通教授、饒芃子教授、詹伯慧教授的發起和奔忙,才有後來的潮州市饒宗頤學術館。三位學者肇啟之舉,可謂功高望重也!那麼多年,我接觸的那麼多熟悉的上司及朋友,莊學山、曾楚楠、劉宗明、黃書銳、林倫倫、謝錦鵬、陳偉泉、謝喜武、蔡少賢、林澤龍、黃挺、楊錫銘、王振澤、陳偉明……等等,都是曾為這棟大廈添磚加瓦的人。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泰國潮安會館的王僑生兄,很多很多年來,他一直很敬仰饒公也關注學術館的建設,學術館在建及落成之後,他多次往訪。學術館落成了,他聯同泰國的鄉親陳紹揚、張榮炳等僑領即時帶頭為學術館基金捐款……類似的事情多不勝數,在啟綿兄的書中,已有很多筆墨描述,我怕掛一漏萬,就不再詳述了。

  在本書中,啟綿兄多次提及微名,我也多次建議刪去,以免掠美。但他認為這是事實的描寫,又無損饒公的光輝形象,沒必要隱去。我想,或許這就是所謂「轎夫」之緣故,抬轎總是兩人的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當然,書中提及的很多事,我大多參與其中或親身經歷。這也是不爭之事實。

  我要感謝香港潮州商會,那時廖烈文先生推薦我服務於潮州商會,協助《國際潮訊》及《潮州文獻叢刊》的編輯。使我有更多時間可以靈活運用,協助饒公的工作。因為潮州商會的歷屆會長,尤其是我的上司總幹事林萬任老先生,以及偉川兄,對饒公尊崇有加,只要是饒公的事,一定大力支持,給了我很大的自由度。當然我基本上是安排自己的工餘時間或節假期去做這些事。任職商會之前我在一家金融財務證券公司打工,朝九晚五,時任職報館編輯的郭一鳴兄介紹我到報館做兼職夜更校對員,但我屁股還沒坐暖就辭職了,因報館工作晚晚要返工,而當時已決定要幫饒公做事,這是多麼榮幸的事啊!真是喜出望外!所以辭去其他工作,也不敢去上夜校,饒公隨叫隨到。當然也要感謝饒清芬姐的信任。自此以後,我同啟綿兄互相勉勵,以能夠親近饒公、服務饒公為榮。我們更要感謝百歲老人陳偉南會長,作為饒公的老友,他視學術館為己業,從學術館還在「紙上談兵」,他就深度介入,事事關心,折解難題。他每年有數次去潮州做公益事業,每一次他一定去頤園轉一轉,看一看。他更多次帶領或推介香港的各行各業人士前往頤園參觀。


2011年4月23日,95高齡的饒公在湘子橋上即興揮豪

  饒宗頤學術館從構思到落成約十五年,頤園落成至今亦近十五年,那是一個偉大的波瀾壯闊的年代,潮州及香港兩地,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國的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取得很大成就,香港及澳門先後回歸祖國。中國的國際地位顯著提高,在國際社會發揮著重要的作用。頤園的建立是一條紅線,貫串這一期間,饒宗頤教授在學術及藝術方面也進入了一個豐盛的成果收成期。在沈啟綿書中,我們可以感受到這一時代的脈搏,例如饒宗頤學術館之友及饒學聯滙的成立,饒宗頤二十世紀文集的成功發行,心經簡林的開幕,饒宗頤教授榮獲多項殊榮,包括饒宗頤星的命名。潮州廣濟橋的修復,潮州志補編整理付梓,粵東考古中心的揭牌及粵東考古的開展,韓師潮學研究院及饒學研究所的成立,潮學及饒學研究會的舉行等等。《親歷頤園》透過啟綿兄平實輕鬆的筆調以及經意不經意的描述,我們還可以充分感受饒公這位大師幽默詼諧、平易近人、反應敏捷和童心未泯的真性情。

  這裡借用啟綿兄的話,作為本文之總結:

  二十多年,頤園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默默無名到名揚遐邇,從陋巷小館到名城地標。

  二十多年,頤園印證了潮州名城的變遷,潮州人文的崛起,亦印證了民族復興的盛世中華。

  二十多年,頤園有如一股汩汩流淌的學術清泉,洋溢著鬱鬱濃濃的藝術氣息,多少當今翹楚慕名而來,流連忘返,多少後學俊彥頂禮膜拜,朝聖於斯。

  二十多年,饒公無數次踏上回鄉之途,指點名城建設,文物修復,推進韓愈研究,高揚潮學華學大旗……將一代宗師的風範和德行帶回故里。使潮州崇文之風再度興起。樁樁件件,歷歷在目。

  饒公一生為弘揚中華文化而盡心盡力,其功勳將永銘史冊,宛如遨遊太空之饒宗頤星,璀璨奪目,輝耀四方。



 

(責任編輯:國際潮團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