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里長橋一里市的廣濟橋,現在成了展示潮州文化的地標。
遊客到廣濟橋上參觀遊玩,一定會在潮州非遺文化展示點的兩位年輕人前停下腳步。
很多人認為木雕師傅應該是男性,但在廣濟橋上將木頭一敲一刨變成活靈活現的蝦簍是一個女孩子。
女孩的對面,繡規後穿針引線在綢緞上繡出精緻花樣的卻是一個男孩子。
男繡工在現在是很少見到的一個群體。
但其實,男繡工在潮繡歷史裏是極其重要的存在。昔有清朝24位男繡工被譽為「刺繡狀元」,今有潮繡非遺傳承人······蘊藏於其背後的,是傳統工藝人對非遺文化的傳承和那熾熱的工匠之心。
今天,長光伯就帶大家走近這個男繡工——林楚罡,聽他講述緣何拿起繡針的故事。
是「生意人」還是「手藝人」
說起自己的潮繡生涯,林楚罡說他當初並沒有什麼傳承發揚潮州文化的大志向。
奶奶王麗花至今做了六十多年潮繡活,媽媽劉瑞玲從事潮繡工作也有三十餘年了。如今她們都已經是潮繡的高級工藝美術師和廣東省工藝美術大師了。
這樣的家庭氛圍,讓他十幾歲就開始拿起了繡針,學習起了潮繡;而從事潮繡行業的工作自然而然也成了林楚罡的最佳選擇。
最初的林楚罡,是想以一個生意人的身份參與其中。家裏剛成立工作室時,他輾轉各地將家人的作品送去參加刺繡展,尋求機遇拓寬銷售渠道……
然而,初出茅廬的他發現潮繡的推廣並非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漸漸地,林楚罡意識到:他原來學到的那一點潮繡手藝,只是最皮毛、最表象的,自己對潮繡一知半解,如何能推廣潮繡作品?潮繡的推廣,更需要像他母親、他奶奶一樣從骨子裏對潮繡的熱愛。
於是林楚罡又重新拿起了繡花針,這一拿,好幾年就這樣走下來了……
隨著不斷研習潮繡工藝,細解不同繡品的針法,將現代的元素等融入潮繡中去嘗試創新……從「生意人」到「手藝人」的轉變,變得不止是身份,還有那份對潮繡的認識、喜愛,那份日益漸重的傳承責任感。
學的是潮繡,磨的是心性
慢工出細活,這句話用在潮繡上,彷彿再恰當不過。
一針一線的手工繡製,從學習到出師,從起稿到繡成,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每一件潮繡作品的完成,已經不是以「天」為單位,而是數月甚至時數年才能完成。
從最初面對空空的花規和材料無從下手,到長時間重複練習釘金、牽金、打籽等基礎針法技藝的枯燥乏味,再到沉浸於潮繡中發現樂趣……這段看似簡單的潮繡學習經歷,學的不僅是潮繡這門傳統工藝,更是磨煉了他的耐性、心性。
在忍耐潮繡學習的枯燥無趣,細膩的紋理需要耐心細心練習後的他,已改變此前心性浮躁、做事衝動的性格;以平淡、平靜的心態去看待生活,在遇事做事時會多一分耐心和思考。
是手藝人更是守藝人
當很多人沉浸於潮繡帶給我們美輪美奐的視覺享受,感嘆於傳統潮繡工藝的精湛時,潮繡手藝人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守住這種手藝?
「潮繡學習製作花費時間長,短期內無法獲得收益,浮躁的年輕人很少學習從事潮繡這一行業,大多數的繡工是上了年紀的老一輩等諸多原因,潮繡如今是比較薄弱的······」
是啊,高節奏、高效率、高度自動化的生產方式,讓現代化生產成本不斷降低,也讓傳統手藝的競爭力越來越弱。
但潮繡、潮州木雕……這一種種潮州獨有的傳統工藝,也正是潮州這座古城的一張張活名片。因為有了它們的填充,潮州文化才更多姿多彩,更有血有肉。
又有多少年輕人,願意像林楚罡一樣將他們的青春交予一方花規、一片綢緞、一根花針?在落下撚起的規律摩擦聲下以針為筆,以布為紙,在一方花規上勾勒出指尖上潮繡的記憶,為傳承潮繡非遺文化貢獻他們的力量。
我們期翼著,有更多的年輕人能加入潮州非遺文化的行列,為非遺文化帶來新元素,新思路,讓潮州古城更具活力。
(來源:長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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